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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峦隧道，漆黑冷淡，刹那间光亮闪现，仿佛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就在这里被发动机撞开，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神明或是魔鬼喜不喜欢，但是就这样吧，要不然呢？

季昊觉得后背有些冷，没想过山区的白天也这么寒。

他把背脊在座位的靠垫上来回摩擦几下，也没有感到好受一些。

窗外忽然升起的霜雾，从火车驶出隧道起就越发浓重起来，山野间的景物逐渐消失，像是双目逐渐失明的过程。

车窗外的世界完全被白雾遮蔽，寒气越来越重，季昊终于忍不住从脚下的行李包里翻出一条黑色的长围巾，然后将自己的脖子裹得严严实实，但是凉意仍然从库管往大腿内侧窜。

一个满身臭味的大汉慢慢地走过，侧身看了季昊一眼，脸上麻木，络腮胡子，黝黑的鼻梁，嘴唇很厚有皲裂，咧嘴黑黄色的牙，四肢极其不协调，仿佛喝了不少酒。

季昊立刻将目光从他脸上挪开，生怕跟他对视。

大汉走了。

季昊稳了稳心神，双臂抱在胸前，突然觉得大汉的脸有种格外熟悉的感觉。

十七年前，季昊还在读初中，路过一条河，河边仰面躺着一个醉汉，那张脸让人记忆深刻。

不对，不是……八年前，季昊瞧见过一个贼，偷了一位老太婆的钱袋，还静悄悄地看了季昊一眼。

不是，不是……好奇怪，有那么一个瞬间，这张脸好熟悉，细想想又都不对。

总有那么一个时候，你也有过这种感觉。